久演不衰的《天鹅湖》早已成为芭蕾舞剧的代名词。4日起，由俄罗斯三大剧院之一的莫斯科国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和涅米罗维奇-丹钦科音乐剧院（以下简称莫斯科音乐剧院）带来的四幕芭蕾舞剧《天鹅湖》已在天津大剧院连演三场，引发了空前火爆的观看热潮，今晚将演出第四场。无论是芭蕾舞迷，还是慕名而来的普通观众，几乎都对这台演出赞不绝口。新报记者特别采访了天津大剧院副总经理郭维德，由他来为大家介绍高贵天鹅背后的芭蕾之美。
《天鹅湖》既熟悉又陌生
谈及引进《天鹅湖》的初衷，郭总坦言：“首先是给天津观众创造一次观看芭蕾舞剧的机会，芭蕾是俄罗斯的国粹，《天鹅湖》又是俄罗斯艺术家创作的，此次由拥有百年历史的莫斯科音乐剧院演出，就是要献给观众原汁原味的俄罗斯《天鹅湖》。世界上有名的芭蕾舞剧院都把《天鹅湖》作为他们的保留剧目之一，此次莫斯科音乐剧院的演出规模，无论从演员阵容、舞台布景，还是道具、服装等方面来说都是超豪华的，相信天津观众一定会喜欢。”
“《天鹅湖》主要讲王子和公主用爱情战胜恶魔，描绘了一场邪恶和善良之间的决斗，没有看过芭蕾舞剧的观众，可以利用节目单了解每一幕的剧情梗概。”同时郭维德也指出，“不同的编导对《天鹅湖》故事情节的处理也不尽相同，最主要的差别体现在结尾，我就看过三种不同版本的结尾，此次来津演出的是传统版本，王子发现自己被骗错误地选择了黑天鹅后，悔恨交加赶去湖边见白天鹅，虽然中间经历了暴风雨的小插曲，最终还是以王子和化为人形的白天鹅在一起而圆满收场。但莫斯科大剧院的版本是他们殉情而亡，就像梁祝。我还看过一个版本，加入了一大群黑天鹅，黑白天鹅上演群舞，比较特别。”
专家逐幕解读
有人说：“如果一辈子只看一次芭蕾，那么应该也只能是《天鹅湖》。”大幕拉开，巨大的舞台背景如油画般精致，镜面般的湖泊上不时有天鹅“游”过，灵动而逼真。舞台是凝固的美，演员则是灵动的媚，主角、配角均表现出色，每一幕都亮点频出。谈及观看感受，郭维德也不禁赞叹：“我们是带着一种崇敬与向往把这部作品引进天津，而当我走进剧场看时，原有的崇敬和期待变成了现实的享受，这就是最大的收获。整出剧看下来，最大的感受就是高贵，布景奢华、服装精致，主角、配角都呈现出高贵的气质。”郭维德解释道：“芭蕾舞曾在法国宫廷兴盛，法国国王路易十四还曾参加演出，所以芭蕾本身就具备高贵与优雅的特征。”
对于芭蕾舞剧，郭维德认为不存在看不懂一说，“芭蕾舞剧有视觉表演、有故事情节，只是没有台词，而改用舞蹈语汇。芭蕾利用足尖跳，所以技术难度高。从舞蹈形式上来看，也不是很复杂，以人数划分，大致有独舞、双人舞、群舞，角色有男有女，类似于京剧中划分的生旦净末丑。”芭蕾最引人入胜的莫过于各种跳跃、旋转技巧，尤以独舞、双人舞为盛，而双人舞具有程式化的表演形式，先是男女双人舞，然后是男女轮番独舞，最后又在结尾性的双人舞高潮中结束。在《天鹅湖》中，第一幕出场的小丑舞姿灵巧活泼，总是荡漾在舞台的半空，几乎抢尽了王子的风头，但第二幕中王子和白天鹅的双人舞则以抒情细腻取胜。待到“四小天鹅”出场时，几乎全场沸腾，不过郭维德认为：“观看时不一定以整齐为标准来判断舞蹈的好坏，我觉得音乐塑造的艺术形象和舞蹈的结合本身就是种享受。”此前曾与莫斯科音乐剧院演员同上大师课的天芭演员张为琳也指出：“他们的节奏感很强，舞蹈与音乐结合得很细腻，这也是我们需要学习的地方。”
查尔达什舞、玛祖卡舞、弗拉门戈舞，眼花缭乱的宫廷舞会掀起第三幕高潮，郭维德介绍：“芭蕾舞剧里有各种各样的舞曲，编导会遵循舞曲的节奏，在民间舞蹈素材的基础上取其基本特征，结合需要加以发展创造。”而黑天鹅的32圈单腿“挥鞭转”（即在一挥皮鞭为界的狭小圆圈内，脚尖触地，单腿连续32圈原地快速旋转）更让人看得如痴如醉，“这个经典动作在芭蕾舞比赛中都会有。”不过，郭维德表示有的芭蕾高难动作就不是常见的，“两年前，莫斯科大剧院来京演《堂吉诃德》，女主演在被托举前的跳跃竟是向后跳，这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整场演出看下来，3个小时并不显得漫长，郭维德也笑言看《天鹅湖》的关键就是全情投入，不要错过每一秒的精彩。
热闹 门道 看的都是美
高雅艺术的推广和普及并非朝夕之事，观众和市场的培育需要耐心和时间，芭蕾舞剧更是如此。在演出现场总能看到如织的人流和热情期盼的眼神，与观众交流之后，你会发现：他们渴望有“高人”点拨，迅速提升自身欣赏芭蕾艺术的“段位”。前几天，在大剧院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时，记者采访了一对在机关工作的中年夫妇，他们表示：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关注芭蕾舞剧已经十几年了，但总共观赏的次数也就刚刚上双，观赏剧目的数量还停留在可怜的个位数。就拿《天鹅湖》来讲，看了好几个版本，即便不懂芭蕾的观众，也大抵知道这是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主要角色有王子、白天鹅与黑天鹅，还有四小天鹅的经典桥段……兴奋点的确不少，可每次欣赏总是找不出新的着眼点。就这样看了十几年，感觉欣赏水平没怎么长进，希望通过媒体呼吁有专家来指点一下，如何能使这些芭蕾爱好者尽快地从“看热闹”变成“看门道”。
恰逢经典中的经典《天鹅湖》在大剧院上演，记者带着观众对“欣赏诀窍”的提问特意请教了天津大剧院副总经理郭维德。不过，在持“艺术平等论”观点的郭总眼里，没有所谓的“资深”与“看热闹”之分，他认为虽然欣赏芭蕾有一定规律可循，但是并不存在能生搬硬套的“傻瓜手册”。他表示：“以音乐来说，它无处不在，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给予，像阳光普照大地，所有人都能够感受到它的温暖和光明，只是不会去想为什么它能发光发热，因为这一切太自然了。”喜好艺术也如爱跑步、爱游泳一样，没有特别之处，也无须刻意为之，享受它所带来的精神陶冶就“just do it”。不要因理论的匮乏就望而却步，艺术面前人人平等。可能面对同一段旋律，有的人说得头头是道，有的人只能感叹：“啊！太美了！”那又如何呢？我们已经收获了快乐和满足。也许你会爱慕“天鹅”之美，久看不厌；也许你会为一声天籁，感极而泣，其实这都是情感的自然流露，与其说让艺术改变生活，不如让艺术化作生活的一部分。事实上，每个人的审美情趣都是在生活和学习中逐步积累提高的，诗歌、绘画、音乐、舞蹈、花草……甚至竞技体育所带来的愉悦审美体验都是相通的，很多时候，艺术审美并无门槛，正如看热闹，有兴趣抽时间即可；若想精通其中关窍，自然需要长时间的积累。其实，对于一般人而言，艺术审美最重要的意义在于，因为这种艺术审美引发了你深入且持续了解的兴趣和行动，而在提高个人审美修养的同时，你也会慢慢体会到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美妙之处。
采访中，郭总说：“在天津大剧院落成之前，像《天鹅湖》这样豪华的演出是没有地方演的，但是这台演出、这些演员可以在世界其他地方表演，所以与其说今天是天津大剧院引来了豪华阵容，还不如说天津大剧院迎来了欣赏豪华阵容的观众。”由此来看，我们是幸运的，因为这里的阳光更多更暖。本版撰文 新报记者 林涛 曹嵩博 摄影 新报记者 姚文生
